天上的云,姿态万千,变幻无常。古人是如何看云的?
“有轻虚之艳象,无实体之真形。”这是陆机在《浮云赋》的开头对游移于空中的浮云的描写。接着他又写道:“或如钟首之郁律,乍似塞门之寥廓。”无形的浮云又被诗人赋予了空间立体的形象,使人感到晴日的云彩,既固有悠悠飘移的习性,又可生恢恢壮观的场面。
唐代李肇《国史补》中也有“暴风之候,有炮车云”的描述。炮车云底部平坦,云顶隆起,群峰争奇,渐渐顶部伸展,呈砧状,很像炮车。“底部平坦,云顶隆起”可以是浓积云,当砧状结构形成时,那绝对是对流强烈的积雨云了。苏轼《有美堂暴雨》就写到过这样的积雨云:“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这样的积雨云,常常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
在古代诗人眼里,云还是个有感情的东西呢!他们或通过山水白云,表达自己恬淡闲适的心情,如王维《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或寄情于悠悠白云,表达出不羡官禄、自然归真的思想,如陶弘景《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或通过那穿山越水的白云,寄托一种思念和友情,如崔曙《对雨送郑陵》“寄心海上云,千里常相见”。
在众多写云寓意的古诗中,把自然描写和主观感情结合得最为独特最为精巧的,要算唐代来鹏的七绝《云》了:“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这首诗一改过去文人骚客对云的无休止赞美,而是予以讽刺。
仰头看云不仅是古代文人雅士的一种趣味,也是劳动人民在生产实践中养成的习惯。《诗经·小雅》曰:“上天同云,雨雪雰雰。”意思是说,下雪的云,在天空中是均匀一色的。的确,冬季下雪之前,云层常常是比较均匀的高层云,而当下雪时就变成雨层云了,云的分布同样也比较均匀。
古人还根据云层的形状、薄厚、颜色及其变化,总结出了一系列“看云识天气”的谚语,有的还流传至今。不仅有我们熟知的一些“看云预测雨”的谚语,也有“看云预测晴”的谚语。如“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这里的“鱼鳞斑”指的是一种透光高积云,这种云体比较高,也不厚,一般预示着持续晴日。
随着劳动人民观云测天气经验的积累,天气谚语越来越丰富,于是人们就将其汇集成书,便于集中参考。在唐代有关民间天气经验的书籍中,最有名的是黄子发的《相雨书》。这本书收集了唐代以前的一些天气预测经验,有些至今还很有价值。例如书中说,云中出现黑色和红色,就会下冰雹。
现如今,各种版本的云图画册是提高气象人员看云能力的良好工具,那些精美逼真的云图,一般都要借助于现代摄影技术。但在古代,借助于手工描摹和文字说明,也制作出了许多云图。目前发现的最早古代云图是马王堆三号墓出土的《天文气象杂占》(西汉帛书)。此外,明代茅元仪《武备志》中的《玉帝亲机云气占候》,里面有51幅云图。明代《正统道藏》中有《雨旸气候亲机》等篇目,内有云图39幅。
古人制作的这些云图,其实都是“云观测”的成果,可以直接运用到“看云识天气”的实践之中。以明清时期的《白猿献三光图》为例,其中载有132幅云图,每幅图上都有说明,以日、月、星和银河作背景,根据各种云的特征和变化,描绘成云图,可用于天气预报,而且绝大部分图文都符合现代气象观测学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