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界丰碑·建国70周年 | 朱冬冬:保持敬畏之心
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副院长、耳鼻喉头颈外科主任朱冬冬教授有个习惯,每年伊始,他都要把科室里因各种医疗意外去世的患者想一遍,“把心态放平和,保持敬畏之心。”
认真做医生要认真接触患者
“朱主任,我知道我丈夫没救了,但是回家后每次给您打电话您不但不烦,还耐心给我们解释,我们非常感谢您!”晚期喉癌患者小吴(化名)去世后,其妻子特意给朱冬冬打来电话。
“在医疗技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多和患者说几句话,多安慰患者及其家属,同样是一种治疗。”朱冬冬说,“如果真心对待患者,他们其实都是通情达理的。为他们做一点点事,他们都会非常感激。”
朱冬冬对医生这个职业有着特殊的感情。他的祖父曾在哈尔滨当医生,后参加革命;其父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现北京大学医学部),后从事基础医学研究。与许多医生不愿让孩子继续从医不同,朱冬冬一直有意识地引导、鼓励儿子学医。如今,他的儿子也在大学学习临床医学。“其实认认真真做医生可以收获很多乐趣。”
他认为,认真做医生要认真接触患者,培养对患者整体健康状况的判断能力。“我反对医生不认真接触患者,只看检验结果就做出诊疗决策。这样不但会导致误诊、漏诊、患者就医体验差等问题,而且对医生培养‘临床感觉’非常不利!”对于要做手术的肿瘤患者,不论有多少检验结果,他都要亲手摸一摸肿瘤位置,分析肿瘤大小、质地,与周围神经、血管的关系等等,“养成认真接触患者的习惯非常重要!”
人们都理解培养飞行员不易,其实培养医生也非常不易。“如果说飞行员是用钱堆出来的,那医生可以说是用生命堆出来的——只有救治过成千上万名患者,才能成长为优秀的医生!”他掷地有声地说,“医生成长固然要付出很多心血,但是付出努力也是心甘情愿的。要知道每个成功的医生背后还有许多患者的付出!”
走出舒适圈 他迎来了一片天
一天夜里,一位颈内静脉破裂的患者被送来抢救。因其静脉破裂的位置较高,露出的血管太短,导致无法进行静脉结扎,值班医生只能按压止血。当时大家都以为患者没救了,就“程序性”地把科主任朱冬冬叫到医院。他赶来后,巧妙地用一块乳突肌压住颈静脉孔,成功止血,挽救了患者。
“其实这个方法非常简单,大家看了都恍然大悟。”朱冬冬认为,只有多看书、多积累临床和科研经验,并将其融会贯通,才能对临床上的特殊、极端情况做出迅速反应和有效处理。
朱冬冬最初学习颌面外科专业,毕业后进入华西医科大学口腔医院,当时他的导师正是医院院长。然而,身为重点培养对象的他,却毅然决定攻读白求恩医科大学颌面外科硕士,后又攻读耳鼻喉头颈外科博士。“我其实就是喜欢开刀。当时只是觉得在综合性医院提高外科水平的空间更大。”年少时懵懵懂懂的想法,促使他迈向了更宽广的医学领域。回想起当初的决定,他笃定地说:“年轻人一定要‘求变’,要逼自己从舒适圈走到陌生环境!”
进入耳鼻喉头颈外科后,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新领域的知识,一有时间就跑去手术室观摩学习。“我们家有个大桌子,桌上摆满了各种外文医学文献和图谱。”每次老主任带他们做手术前,他都要看书到很晚,像自己是主刀医生那样做充足准备。有时老主任为考验他故意在手术前临时决定由他主刀,因他早已在头脑中把手术做过几遍,所以对各种手术状况都准备了预案。老主任看他思路清晰、业务扎实,便放心让他做主刀医生,自己逐渐不再上手术台了。
凭借过人的业务能力和科研成果,朱冬冬在37岁时就成为耳鼻喉头颈外科主任。“我都没想过会当科主任,使劲儿想都想不到!”他爽朗地笑起来,“当时那么努力倒不是想升职,就是热爱外科!你不知道年轻医生做一台手术,尤其是没做过或别人还不会做的,会多么有成就感!”担任科主任10年后,他在47岁时再次升任副院长,现任中国医师协会耳鼻咽喉科分会副会长、中华医学会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常委、中华医学会吉林省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分会主任委员和中国医师协会吉林省分会名誉会长等学术任职。
朱冬冬非常重视科研,“有人说临床医生会开刀就行了,对此我完全不同意。做手术不是流水线似的程序性工作,每位患者的情况不同,每台手术都可能发生突发状况,医生迅速准确的分析、判断能力,都要有科研经验做基础。”他强调,“医疗是为了患者的今天,教学是为了患者的明天,而科研是为了患者的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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